选择区域语言: EN CN HK

印象·寒山寺

文/北风

“月落鸟啼霜满天,江枫渔火对愁眠。姑苏城外寒山寺,夜半钟声到客船。”这首张继的《枫桥夜泊》,凄清幽远寂寥的意境,让我对姑苏城的寒山寺夙慕已久,想看看枫桥的模样,想听听余音幽幽的钟声。

坐在车上,望着窗外的苏州,用心去铭记闪过的一景一物。白墙灰瓦,小桥流水,垂柳丝丝,林荫小径,尽显江南人家安静祥和的风情。地图上标示了寒山寺的位置,但却怎么也找不到。借问古寺何处在,路人遥指林深处。沿着幽径向前,越过一个桥头,寒山寺在绿树环抱中若隐若现。寺内的普明宝塔巍峨矗立,寺外已看的清晰了。立于寺前,“寒山寺”三个字嵌在橙黄石壁上,愈显这座千年古寺的深沉静谧。寺名曾让我误以为深山藏古寺,实则寺周并无山,不免有些寻山未果的失望,后才知所谓“寒山”,乃寺之创始人寒山子也。

寺内香火旺盛,梵音缭绕。主殿内菩萨众多,形态各异,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拈花指展,微笑俯视众生,信男善女虔诚跪拜,以求平安幸福。绕殿内环视一周,发现有一扶梯通向二楼,便欲拾级而上,不想却被一僧人拦住,劝说:施主,请留步。楼梯旁边有一木牌,上书:藏经之地,游客止步。我才知已误闯藏经阁了。钟楼位于主殿的右侧,张继诗中的钟当年就悬于此,但当时的钟已不知何处了,现在那座是清代重铸的,钟声洪厚,绕于寺而久不绝。遥想当年张继科举不第失意而归,寄宿枫桥客船,终不能寐,寒山寺的夜半钟声穿越霜夜而来,和着江枫渔火,愈感凄孤,遂写下这首闻名中外的千古绝唱。

从语言上听得出游客中许多是日本人,工艺品店里的售货员阿姨都讲着一口流利的日语,吃惊之余忍不住询问,才知日本人来苏州必来寒山寺。《枫桥夜泊》这首诗曾编入日本教科书,在日本可谓家喻户晓,影响深远。看着他们专注倾听导游解说的神情,并不时发出惊叹声,我不得不感慨五千年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,心中也涌起了无限的自豪。

弘法堂内坐落着三位高僧,玄奘、鉴真、空海。玄奘西去引佛教经典入中国,鉴真东渡日本弘扬佛法,空海大师西渡中国潜心学习佛学、后成为日本划时代的佛学大师,三人为佛教在东方的传递延绵居功至伟。不免让人想起当下阴晴不定的中日关系,唯有以史为鉴,面向未来,两者才能重现曾经的和睦友善。在弘法堂的右前侧有一石碑,上面有清末文学大家俞樾刻写的《枫桥夜泊》诗,文字遒劲隽永,飘逸潇洒,已成寺内一绝。大殿后的普明宝塔,是唐式寺塔,四方形状是唐塔的特征,有别于八角的宋式六和塔与雷峰塔。登上宝塔,寺内的情形一览无余了,簇簇枫叶已染红了。想冬日,寺内若能落下些雪,飞檐翘角及石板小道覆盖着层白,树丫枝头也被银白裹挟,寒山寺会更为清寂肃杀了。相较寺外远处闹市的喧嚣,此处清净的幻化为另一个世界了。

寺外,如月枫桥横跨于汤汤流水之上,桥身蔓爬些青草,桥拱上的石头已旧迹斑驳,石缝里布满了青苔。踏上桥头,望着对面的门檐廊柱,白墙灰瓦,听着桥下流水哗哗,展臂瞑目向天,心灵在千年的从前与纷扰的当下间徜徉徘徊,感悟前尘过往,慨叹经年巨变。宏阔河面浮着几只驳船,随河水的波澜上下起伏,张继夜宿泊船的位置已不知何处了。古寺旁,枫桥边,已千年。

乘车而返,回望渐渐远去的寒山寺,紫烟袅袅,钟声幽幽,我已无福分消受夜半的钟声了,唯有体会诗意了。

感谢您对本刊物的关注,如果您在阅读时有何感想,请点击反馈。